第一话 倾盆雪崩逃亡末路
小时候看过的许多戏文故事,里头都有一个常见的桥段,就是每次有人要对主角说出重要线索,特别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真相时,便给暗中窥探的第三者刺杀,没有机会把秘密说出口。
这样的情形,在我过去的冒险生涯中也碰过不少次,尽管我刻意提防,但很多时候就算刻意防范,该死的人还是活不了,这点让我很无奈,而最近情况有变,我成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,可是我每次要说出真相的时候,受狙击者并不是我,反倒是听的人被狙击灭口。
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出现?其实我也不太清楚,或许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比较高,还轮不到我去死吧。不过,连伦斐尔都在他自己的地头上成了牺牲者,这就不能不让我心有所忌,顾虑黑龙会确实打算把听过我说明真相的人全部干掉。
幸好,鬼魅夕叛变,目前与我同一阵线,否则若她还在黑龙忍军之中,哪怕我是对着最强者级数的高手说话,都要担心对方中暗算。
此刻,在我眼前的是方青书,他的伤势不轻,不过没有生命危险,当他问我整么件事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,我着实犹豫,不晓得该不该实话实说,担心我这么一说,又是一条人命不见。
事实证明,方青书的运气差到极点,我还在犹豫是否该把话说出口,便突然有所感应,有某个东西正以高速朝这边迫近,跟着,一阵强猛山风吹来,风中带着一股特殊气息,足令百兽低首,群鬼惊逃,正是高等龙族特有的气息。
“啧,方仔,奶的运气实在是有够烂啊……”
最开始,我额上冒了冷汗,有那么一瞬间,我以为是李华梅亲自追杀到来,那样的话,就算我们这边所有人联手起来,也不够她一个人打的。李华梅本就有着第八级力量,经历这许多磨难,死死生生后,我估计她八歧黄金龙的潜能进一步被开发,力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再加上受到操控,战意、杀念高度集中,我估计当今大地上,除了黑龙王与我那变态的老爸,已经没什么人能与她对战了,要是她降临此地,我们的下场自然只有死死死。
幸好,这个担忧只有一瞬间,从那越来越清晰的心灵感应,我确认杀过来的并非李华梅,而是某个高等龙族,估计是什么巨龙飞来了,考虑到无论是李华梅,还是黑龙王,都与龙族有深厚关系,要召唤龙族来当手下并不困难,这个推测应该无误,只不过……大地上多数龙族我都见过,其特殊气息我也有印象,现在靠近的这条龙,我却辨认不出,实在有些奇怪。
“大家小心一点,要命的东西正在靠近,别太大意了。”
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,我本想让羽霓升空,尽早探出敌人的真面目,但考虑到这任务的危险性,我还是放弃,不想让羽霓在这种不必要的任务中冒险。
短暂的一下迟疑,敌人的真面目也出现在我眼前,那实在……是一幕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光景。
震耳的龙吼之声,说明了来者的物种。龙本就是一个非常乱七八糟的种族,各种长相怪异、三头六臂的龙族所在多有,确实也不用大惊小怪,只是……眼前这个双头怪龙,样子实在是太怪了些。
双头龙,是龙族之中的异种,非自然繁殖之下的产物,极为罕见,通常是因为受到诅咒,或是基因突变,才会诞生这种两个头的怪物。基因突变所生的畸形怪物,往往备受同族所歧视,导致、心理不平衡,这点在人类世界如此,龙的世界也一样,(偏偏这些双头畸形天赋异禀,力量往往冠于同族……心理变态加上力量超群,就让双头龙变成超级危险角色。
在追迹者的常识中,双头龙的别名就是“残虐者”,人们总是避之唯恐不及,在武力尚未通膨、高手还没泛滥的和平年代,要对付残虐者,通常要出动军队,携带特殊装备,才有可能驱赶成功,所以黑龙会派出一条残虐者来追杀敌人,分量上确实是很足够,盛意拳拳。
但……即使是变种的畸形生物,这家伙也未免太出格了些,尾巴部分没有任何龙族的特征,却是四条凤尾;中央躯干部分,被一个坚固的大龟壳所覆盖;挥动的指爪也非龙爪,而是虎爪,乍看之下,是条涵盖多个种族特性于一身的变种怪物。
“龙、凤、虎、龟,四灵的特性都集全了,这玩意儿算是什么?四灵兽么?但我横看竖看,还是觉得这种长相应该叫做……”
“四不像。”
“对!你说对了,就该叫做四不像,呃……”我错愕地转头,对着旁边的鬼魅夕道∶“你和它认识?这位仁兄是你的好朋友?”
“……四不像,封灵岛上开发出来的组合生物,兼具四大灵兽的特性,在分类上是A级的危险生物……本意是这样,后来因为存在着缺陷,控制不易,因此就没有进行实质量产。”
搞了半天,原来不是自然生成的畸形变种,而是黑龙会玩弄改造技术,制造出来的变态东西,难怪长得怪模怪样,啥都不像。
“什么样的缺陷?应该不是造价昂贵?或是生产不易吧?”
虽然嘴上这样猜,但我心里其实很希望就是这两个缺点,因为……
“都不是,是因为生物本身太过凶暴,驾驭不易,实用价值打了折扣,所以在黑巫天女任内被宣告放弃。”
天杀的,我就知道会是这样。
黑巫天女的思考,是伊斯塔流的正常模式,一种武器威力再大,如果难以驾驭,实用价值就不高,当年巨神兵刚被制造出来,一夜间几乎摧毁伊斯塔王都,就是血淋淋的教训。然而,茅延安的思考模式就不是这样,他一向是大破坏后大建设,甚至破坏得太爽不想建设,对他而言,难以驾驭的东西很好处理,扔出去让敌人伤脑筋就是了。
“打死敌人除外患,打死自己人除内乱”,如果能搞到同归于尽,那就最是理想不过,所以到了茅延安手里,那些本来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,又再一次找到存在意义,被他扔出来使用,暗黑召唤兽是如此,这个四不像怪物也是如此。
“啧,不太好处理的样子,黑龙会就擅长搞这些变态怪物,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去打怪,太吃力了。”
“也不见得。”鬼魅夕看了我一眼,无比清纯的少女脸蛋上,只有着冰雪般清冷的神情,“封灵岛当初做过实战模拟,包括四不像在内,所有A级的改造生物,都不是第三新东京都市天鹰战士的十合之敌,一刻钟之内,全给打得稀烂,啥也不剩下。”
“哦,有这么厉害啊……”
“就是因为这个模拟结果,本来黑巫天女和心灯居士要向大地用兵,便无期限延后了,要不然……”
鬼魅夕的话,让我有了一些想法,当初天鹰战士摧毁巨神兵的一战,爆发得甚为蹊跷,以变态老爸的城府与实力,大有别的办法处理掉巨神兵,不需要在那时候暴露出手上实力,令举世皆惊,徒增困扰,他一向不是爱出风头的人,犯不着在不必要的情形下露出爪子。
这样看来,变态老爸应该是很早便注意到东海之上的状况,察觉到黑龙会的野心,甚至还掌握着黑龙会的详细野心进程,在关键的时刻有所动作,展露手上实力,不战而退敌之兵。沙漠中的那一仗,天鹰战士打的是巨神兵,真正目标却可能是万里之外的黑龙会,一仗就把黑龙会的侵略魔爪砸回去。
(变态老爸那时候就掌握黑龙会的动向,那黑龙王的真面目、心灯居士的情形,还有后来反抗军的覆灭,他也都事先知道了?假如他晓得,为什么没向我透露半点风声?只要我能知道一点,后头也不会……)
为什么不向我透露风声?这点似乎是不用花时间去想了,本来他干什么就不会通知我,若是他做什么会先向我打招呼,那他也就不是源堂?法雷尔了,当年为了月樱的事,我特别去向他求援,却被招待洗脑套餐,现在当然也不可能特别为我着想,只不过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啊?
事情很明显,尽管白起帮助我提升力量,助益不小,但凭我这只小虾米的能耐,想要斗垮黑龙会这条大鲸鱼,基本上是没戏的,至于去请变态老爸出手相助,这种事情更加没有可能,与虎谋皮至少还有商量余地,可是和一个无法沟通的变态,却连谈都没有得谈。′
我唯一的希望,就是设法挑起黑龙会、第三新东京都市这两大集团的冲突,在他们之间寻找机会,尽管困难,但在黑龙会横扫大地、所向无敌的此刻,似乎是最可行的办法了。
“喂,你在发什么呆?那条怪龙要杀来了。”
鬼魅夕的提醒,让我注意到自己还在战场上,分神实在不应该,不过我也不会太紧张,无论这条四不像的畸形有多残虐,我们连末日战龙都干倒了,总不会被这种货色给吓跑吧?
只是,对上这种体积庞然,破坏力又肯定很惊人的怪物,要怎么对付实在伤脑筋,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主意,正想请方青书帮忙,看看他能不能派些人出去当牺牲打,让我看看这条双头龙的战法,谋定而后动,哪知道我身后“哗啦”一声,劲风吹动,赫然是羽霓展开双翼,一下子飞上天去了。
“啊?你冲上去干什么啊?我没有叫你上去呀,这可不是游戏,打怪是不会掉宝,也没有经验值的啊!就算有,你想一个人独吞好处,现在也还不是补尾刀的时候,你别那么冲动啊!”
无视我紧张的叫唤,羽霓的身影如箭离弦,转眼间就拔升得好高,看这架势,是要冲上去单挑双头龙,我心叫不妙,想要给予支援,问题是……我没有翅膀,也不是弓箭能手,更没有什么远距离、地对空的特殊武技,除了在地上干瞪眼,什么办法也没有。
还好,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能人,一票大和尚虽然不会飞天,我这边却还有一个鬼魅夕,牠立即发足,就追着羽霓的身影而去。鬼魅夕当然也不会飞,可是忍法中有神行之术,跑起来疾逾猎豹,不会比飞慢,而她手上是否持有地对空武器,这点更是不好说,只是她冲出去之前,在我耳边留下了一句叮嘱。
“我可以把残虐者引开,你趁机把该带走的人带走,别想全部的人都一起撒退,时间上来不及,没有可能的……我感应得到,有危险的东西正在快速逼近,感觉上很可能就是你的老情人。”
鬼魅夕说完这句话,就不见人影了,我却是心头一震,最担忧恐惧的事情发生了。鬼魅夕是当世第一忍者,感应灵觉在我之上,丝毫不足为奇,而所谓的老情人……不是暗黑召唤兽就是李华梅,无论是哪一个,都非我现在想要对上的。
“所有人采取行动,还傻呼呼的站在这里,等死呵?
我催促着在场的所有人,鬼魅夕的话已经说得明白,要求我有所取舍,如果要带着这么一支毫无士气可言的残兵逃跑,百分百是别想跑得掉,只会让我与他们一起陪葬。
时间紧迫,无暇鬼扯,我抢过指挥权,发号施令,把这支有素质没斗志的败军,切割成十几支小部队,各自分配不同方向,让他们自行逃生。虽说力分则弱,他们若碰上敌人的部队,必死无疑,可是以当前的情势来看,若他们继续待在这里,只会死得更快。
我下令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方青书,毕竟他才是这支残军的真正领袖,而方青书面对他们质疑的眼神,则是用力点了一下头,确认我下令的正当性。
有了方青书点头,我的命令也得到贯彻,残兵败将很快就收拾妥当,沿着先前分配好的方向迅速撒退。转眼之间,这边就只剩下方青书和十余名大和尚,我斜睨着他们,问道∶“不相干的都走光了,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?”
几个比较年轻的和尚,听我口气不善,怒从心起,正要发作,一名较为年长的中年和尚拦住了他们,抢先表示,他们有责任保护方青书的安全,职责所在,无论方青书到了哪里,他们都有义务要跟上。
“哼,很坚决嘛!看来我不管说什么,你们都是听不进去了,那就别废话,现在把人扛起来跟我走吧。
“慈航静殿十八罗汉,名气是不小,不过别以为练过十几年上乘武功,有个五六级的修为,就可以长命百岁了,我告诉你们,超过十人的江湖小团体,都是杂鱼命,和探险故事中扛行李的土人差不多,遇到危险都是死第一个的,你们这些死杂鱼如果想命长点,那我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,不许废话!省得还拖累主角。”
十八罗汉也算是慈航静殿中的成名人物,但我连面对心禅大师都没大没小,自然更不会把他的徒子徒孙放在眼里,劈头就先把这些大和尚训了一顿,本以为他们会恼羞成怒,结果居然没有一个生气,还看着我,偷发笑,笑得我心里毛毛的,也不晓得他们究竟在笑什么。
“开工了,奴隶们,抬起方仔给我走吧!”
要是没有这十八罗汉,我可能就要亲自做苦工,背着方青书跑路,虽然也说不上什么苦力活,但是背着男人逃命,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,能够有人代劳,我自然是却之不恭。
方青书伤势极重,任何摇晃过大的运送都会令伤势恶化,幸亏这十八罗汉的轻功练得不错,奔走跑跳之际,步履轻盈,又跑得极稳,方青书躺着的担架没有多少摇晃,总算是能平平安安地进行撒退。
“……想不到,这一次……我的面子还真是大……”
跑没几步,我听见方青书的微笑声,当我问起他鬼笑个什么劲,他笑着表示,以我平时的个性,能够让我冒着如此大的风险,亲自护送,这面子实在有够大,真是三生有幸了。
“去!少往自己脸上贴金,老子讨厌伪君子,但更怕和你这种真君子混在一起,分分秒秒都觉得眼前刺痛,现在护着你撒退,可别以为这是为了你,老子说穿了只是利用方仔你,如今你成了敌人的主要目标,拖着你走,就可以把敌人引来,慢慢引去我想去的地方,可别以为老子是想救你。”
这番话半真半假,但方青书不愧是聪明人,一听到我这么说,眼前一亮,道∶“如此说来,你真的打算去第三新东京都市?”
聪明人就是聪明人,寥寥数语,方青书已经晓得我有什么打算,看透我想主动出击,把局势弄得越混乱越好,在浑水之中大肆摸鱼。
慈航静殿吃了这场败仗,短期内只能集中力量,固守于金雀花联邦,准备决战,再没有能力参与境外的战争了,而大地上有能力抵抗黑龙会的,也就只剩下第三新东京都市的这支人马,各方势力其实早就希望能让变态老爸出头,偏偏谁也拿他没办法,逼也逼不出,引诱也引诱不动,如今我主动要去第三新东京都市,正合方青书的心意,他自然没有理由反对。
理论上,只要敌人没有新的兵力增援,我们是可以安全开溜的,不过,想到半空中还有那头残虐者在乱飞,这就让人不敢掉以轻心。
鬼魅夕的武功,在大地上怎么算都是高手;羽霓屡逢异遇,武功大进,又得到“翼我同在”的变态异能,这两个女人联起手来,大部分的战斗都可以无耻拿下,黑龙忍军的惨败,就是最好证明,不过,碰到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龙族在大地上是罕见动物,它们的力量对人类而言,有若神明,虽然我们这边刚有奇遇、有神兵、有上乘武功,但这么多条件加起来,也不过让她们取得了与龙正面对战的资格而已,听起来有点夸张,可是仔细想想,以人类血肉之躯的力量,能凭借修练,把自身强化到与龙族正面对战,本身就已经是莫大成就了。
当年天河雪琼拥有第七级修为,才有能力一战屠龙,鬼魅夕、羽霓都是第六级的上段修为,算起来也不过刚刚好,再考虑到这条四不像的残虐者,是基因改造的强化生命,她们两个人实在是没多大胜算,能够全身而退就不错了。
在我们撒退的过程中,不停地听见半空中震耳欲聋的龙啸,那头残虐者正愤怒地吼啸着,由于头有两个,就如同喇叭有两座,吼起来的音量也是双倍。除此之外,后方的天空一下子火光大盛,一下子狂风席卷,显示那边的激战过程,我们虽然隔得稍远,但仍是被高温、强风所波及,拖慢了前进速度。
威力强大的龙炎,虽没有直接烧到我们身上,可是高温袭来,草木承受不住,起火自焚,大和尚们纷纷皱眉摇头,口颂“我佛慈悲”,还有个别人士称赞我够定力,
面对如此惊人的景象,居然面不改色,无动于衷,非有大定力不能为。
“大定力?这真是太看得起我了,双头龙听起来好像很威猛,与末日战龙比起来根本就是个屁,你们别把这种小场面当成是毁天灭地,末日战龙发威的时候,华尔森林反反覆覆都不晓得被夷平几次了,这点阵仗算是啥?我就当作是郊游一样,你们别尽说一些杂鱼的台词,这样让我超没有安全感的。”
我叱喝着十八罗汉,心里却不似表面上这样镇定,除了这条残虐者,还有可能出现的敌方追兵外,我心中确实还有别的忧虑。
这里是索蓝西亚的边境,海拔很高,再往上走就几乎都是雪山,气温寒冷,也是因此才导致这附近草木不多,否则早就弄成森林大火,举步难行。然而,高山之上有积雪,我们在这里跑,双头龙在天上鬼吼鬼叫还乱喷火,要是弄成了雪崩,它老兄在半空中是什么都不怕,我们在地上就非常危险了。
(鬼魅夕说是要把龙给引开,怎么龙啸越来越响了?是鬼魅夕太过高估自己?还是这条残虐者有什么古怪?如果战局失控,她们两个该不会出什么事吧?)
我既担忧眼前的状况,也很在意羽霓,鬼魅夕的情形,至于后头是不是还有什么敌人正赶来?这个敌人又是谁?目前我已无暇顾及。
正思索间,上空气温陡升,一股炽热得连空气也烧起来的火焰喷了出来,燃亮了天空,就连在地上快跑的我们,都有一种被火烧屁股的痛楚。从形势判断,残虐者刚刚发动了一下猛招,还很有可能是两个头同时发动火系的高级魔法,不是单单吐炎这样简单,幸亏这个畸形怪物能力有限,否则若是两个头分别使用不同系统的高级魔法,或冰火、或火雷,威力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,我们肯定要倒大楣。
“咦?”
担架上的方青书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在这一行人之中,他始终武功最高,即使伤重,对周围的感知能力不减,从这阵能量冲突中察觉不妥。他所感应到的东西,我同样心里有数,以刚才那一下火焰的威势之盛,实质杀伤力断断不该只有如此,照理而论,那样猛烈的龙火,以我们的距离,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,怎样都要有几个人被火吞进去,更别说只是简单上方吹几下热风就结束。
“啧,那两个女人很卖力啊,不是她们在那边硬挡,这边早就变成烧猪了,可是……也该是强弩之末,再撑下去,这两个漂亮的小妞儿就撑不住了。”
从气机感应,我依稀感觉到羽霓已经发动了“翼我同在”,连这么猛的变态异能都用了出去,可以说是底牌尽出,打到这种地步,那头残虐者绝不会毫发无伤,多半也伤痕累累了,可是,哪怕是干掉那条双头龙,如果让羽霓受重伤,这笔帐也不划算。
我想要把羽霓召回来,却又顾忌羽霓一撒,那头残虐者也会跟着杀来,对我们造成严重威胁。心里左右为难,拿不定主意,我突然听见身旁有人惊恐地叫出声。
“雪、雪崩了啊!”
干,最担心的事情之一终于发生,而且你这贼秃还惨叫得那么大声,搞不好就是你这声大叫,让小雪崩变成大灾难的……
慌忙间,我抬头仰望,看到正上方的三座雪峰,上头万顷积雪化为巨浪,朝我们吞噬而来,这恐怖的自然之力,犹胜万马奔腾,绝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抗,我们这一行二十人,尽管轻身功夫练得不错,却不是那种动如闪电、神行无影的身手,刹时间哪有可能闪得开
(糟糕,只顾着想别人,把自己的情况给忘了,现在要怎么跑?要带着谁跑?)
万顷冰雪如瀑布泻下,声势惊人,我没有太多的紧张,毕竟见过的大场面多了,被白起又凌虐了那么久,这点自信我还有,顶多受伤,怎样都不至于搞到送命。
然而,旁边剩下的这十九个家伙,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,这些杂鱼脸的家伙如果被万顷冰雪给埋了,我保证十死不生,但于情于理,没道理连他们的死活我都要管,当下的第一反应,就是冲过去,拉起担架上的方青书就跑路,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过,我才发现雪崩来得太急,不管我究竟有什么打算,都没有机会实现了。
(真惨,方仔,老子自顾不暇,保不住你,你只好怨自己的命实在太衰,不是老子不讲义气啊……)
就在心里暗骂不休的同时,一件奇事发生,巨大的魔力波动产生,半空中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上方倾泻下来的雪崩给截住,那么大量的崩雪,就在我们头顶上十几尺处被挡下,没有落在身上。
看雪崩坠落的声势,不难想像那究竟有多大的冲击力、多沉的重量,可是那张肉眼看不见的无形大网,却将崩雪完全盛载住,我们就在底下目瞪口呆地看着,想不明白是什么魔法有这等效果?又是什么人能够发动这么惊人的魔法?
(好强的力量!能做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,该不会是黑龙王亲自来了吧?不!不对劲,这个魔力波动不是个人所姿,是魔法师群,而且……好像还有什么奇特神器辅助?)
大群魔法师合力施为,再配合强大的增幅神器,要做到这种效果是有可能的,然而,这么荒山野岭的边境地带,怎么会突然冒出大批魔法师来?心念一动,我已经猜到来者是何方人马了。
第二话 万雪冰封长角小丑
要以魔法将这么大量的崩雪给截住,可不是容易的事。雪崩属于半天然灾害,崩泻时候的巨大力量,本来就不是任何人力能够阻挡,虽然说魔法是超越人力的神奇技术,可以能人力所不能,却终究有其极限,必须遵循魔法本身的物理原则。
几百名魔法师合力,再以强力神器或结界辅助,就可以把这万顷崩雪给截停,但荒山野巅怎么会忽然冒出几百名魔法师来?这附近既没有魔导师公会的秘密巢穴,魔法师们也不可能把公会旅游的地点选在这里,会一下子冒出来的理由,就是这票家伙早就埋伏在这里等待了。
当前各国国力都呈现弱体化,能派出一支数百人的魔法师部队在此等候,有如此实力的组织,放眼大地,除了黑龙会,就只有……
“嘿!”
担架上的方青书笑了一声,和我想到了一起去,虽然这里距离第三新东京都市还有好远,不过大概是这次的鱼饵很够分量,不用到人家家门口,就成功让鱼儿上勾了。
那么大量的崩雪,被魔法之力给挡在半空,从下方仰望,实在是一幕很不得了的景象,问题是……就算那群魔法师不怕手酸、头疼,也无法一直撑着这些崩雪不落下,我很好奇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崩雪,毕竟万顷崩雪不是一件随手丢的可燃垃圾,随便往旁一扔,可是会造成大灾难的。k
又一阵魔力波动出现,与此同时,我们对面的那座雪峰也开始摇晃,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出来,见到这一幕,我才省悟过来,为何魔力波动如此强烈,我却连一个魔法师都没看到?不是因为他们都会隐形,而是全躲在山腹之内,令我们见之不着,当然就找不出位置。
“轰隆!”
这一下巨响,惊天动地,山震海摇,比刚才的龙啸还要厉害得多,周围山区不单是积雪滑落,就连山石都在摇晃中砸落,只不过我们受到上方的无形魔力网所保护,一时得保平安,得以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那座雪峰,自山腹处破裂开来,一个巨大的螺旋尖角,在山崩地裂的巨响声中破出,似是某个巨大机件的冰山一角。
在这个巨型螺旋尖角的后头,到底藏着什么东西,着实让我们好奇,我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不过,这个巨型的钻头除了旋转,还通体泛着奇异的冰蓝光芒,
我们一眼就看得出来,这个钻头上正酝酿着某个高级魔法,型态与目的不明,却肯定非同小可。
我瞪大眼睛看着,就只见到那个巨大钻头高速转动,激转中扬起了龙卷狂风,风势极强,带动万顷崩雪,随着狂风疾转,成了一场遮天蔽日的暴风雪。
要是一切只有如此,那这个大钻头不过就是个暴风雪制造机而已,没啥了不起,但漫天风雪随着钻头上的冰蓝光芒越舞越急,甚至开始聚合、凝缩,飘散在外的雪花越来越少,那么大量的积雪在急转中,先是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雪球,接着迅速缩小了体积。
当雪球的体积只剩下十余米直径,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冰晶固体,我们都明白了这个魔法的用途,看着它的体积持续被压缩到五米直径,似乎再也无法强行压缩下去,通体的冰晶光芒璀璨到让人难以直视,紧跟着,这无数万年寒雪的结晶体,被推射了出去。
或许是蕴含了太多魔力的缘故,这一大团冰雪结晶被射出时,已经不是固体,而是变化无定的半能量体。巨钻上的蓝光,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新式魔法,借着高速的转动,将白雪的形体甩去,舍弃无用的水气,保留冰雪的纯阴,整片山区的万年寒气凝聚在一起,光是想想就让人颤栗。
这一大团纯阴能量体,被射向天空,在阳光的照射下,已经变成一个半透明的浅蓝色大泡泡,看上去很像是小儿的玩物,但我们都晓得它的厉害。
天空虽然辽阔,但它的目标却只有一个。残虐者是很强横的生命体,面对攻击,它也会反抗,不过当那个浅蓝色的大泡泡闪电轰至,将它完全笼罩在内,它发动中的高级魔法全数被中断,巨大躯体一下子失去生命气息,由内部开始结冻,迅速朝外扩散,当那抹病态的苍蓝出现在龙躯表面,硕大的龙躯内再也找不到一滴液体。
如果是用高级的水系魔法,从外将残虐者冰封,就只能阻它一时,只要时间一长,它就能发动火系魔法,再配合本身的龙炎,融冰破出,这也是大部分魔法师对残虐者感到头痛的理由,寻常的魔法几乎产生不了什么作用。然而,刚才的那一下,万雪寒气是在极度压缩之下,瞬间侵入体内,从内部扩散,什么硬壳、厚皮、抗魔能力,通通起不了作用,被彻底封冻的残虐者,血肉僵凝,由本来的坚固而具有韧性,变成了极度脆化。
就像所有被冻得变成冰块的妖兽一样,残虐者虽然是龙,也不过就是大件一点,
当它由上空往下坠落,与空气摩擦,无数裂痕在表面迅速滋生、延展,还没真正落地, 就在半空中粉碎开来,化为千万雪粉,被山峰间的强风一吹,除了那个大龟壳重重下坠,其余部分都在一阵飘雪漫天后,踪影全无。
除非这条残虐者是那种即使身躯化灰,仍能聚合重生的超强生命体,要不然,这一下它是死透了……唔,应该是死透了。残虐者被搞定,羽霓也自半空中落了下来。内力与体力大幅耗损,她降落时双翼几乎拍不动,差点就是直线这个样坠下来了。羽霓降落的地点与我有段距离,我见情形不妙,想要冲过去,却知道自己肯定赶不上,幸好,忍者同志实在很派得上用场,在地上用神行术狂奔的鬼魅夕及时赶到,用奇妙手法化去羽霓坠地的撞击力,将她接过,脚步不停,飞也似的朝这边冲来。
(啧,真是有一套,两个人的修为明明就是差不多,一个累到瘫了,一个却还有体力能够跑这么快,这是训练方法不一样?还是刚才战斗的时候有人偷懒呢?)
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,转眼间鬼魅夕两人已经来到我面前,当我看清楚她们的样子,不由得大吃一惊。
“你……你们是怎么打的啊?”
羽霓的样子极为狼狈,极度的体力消耗,她不但汗湿衣衫,整个人像是刚从泳池里捞出来,更好像用完了每一分力气,趴在鬼魅夕的背上,缓缓吐纳回气,身上有轻微的烧伤,不是很厉害,就是点皮肉伤,甚至没有脱水与过度疲劳来得严重,看来与残虐者的战斗,多数时间都是游斗,她很聪明地选择了正确的战术,“翼我同在”乍隐乍现,分合不定,成功地牵制住残虐者。
相比之下,鬼魅夕的样子就好得多,气不喘、汗不流,根本看不出剧战之后的痕迹,然而,她白嫩的颈侧却有大量血迹,美丽的脸蛋上也是血痕斑斑,却看不见什么伤口。
最初,我以为鬼魅夕是沾上了别人的血,但羽霓身上没什么大伤口,残虐者的血也不是这样,再加上鬼魅夕异常苍白的脸色,正是大失血的现象,综合这些线索,我得到答案,鬼魅夕在战斗中负伤,而且是颈动脉被切断这样的严重伤害,多半是行险搏命赌上一击,被残虐者所伤,换作是普通人,早就断头毙命,她不愧是当世头号忍者,受到如此严重伤势,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,以玄奇忍术强行把创口封住,持续作战,虽然看起来好像复原如初,没受伤害,也不损体力,但……肯定是要另外付出沉重代价的。
从这惊人的出血量来看,那一下伤害很大,我推测,只要鬼魅夕出手自救的动作再晚一分,她这颗漂亮的头颅就会被整个切断,激飞射向天际……
一个奋力战斗,正面牵制;一个兵行险着,赌命狙击,就是这两种不同的战斗风格取得了成效,拖延住残虐者的攻击,没让它追杀上来,如果战斗时间再长一点,这两个不得了的小女人甚至有可能联手屠龙……虽然那多半是玉石俱焚的结果。
“这一场结束了,我把她带回来给你,没缺手、没缺脚。”鬼魅夕淡淡道∶“快走吧,你前头有人接,但后头也有追兵……”
我一时不语,伸出手来,抚摸鬼魅夕染血的颈项,触手肌肤柔嫩,却是奇寒如冰,像具没有生命的死尸,感受不到血液的温暖,光只是这个异状,我就大致理解她身体的状况,没由来的,我心头一动,觉得有些不忍。
“你……今天辛苦了……”
“没什-么,职业伤害,常有的事,我很习惯了。”鬼魅夕摇头道:“我一直觉得这种技术速度太慢、风险太高,正在研发头被砍断也能接回去的新忍术。”
鬼魅夕说得很认真,但因为她的脸蛋看起来天真纯洁,很像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,那些大和尚不知道她是谁,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,听她这样一说,哈哈而笑,纷纷表示这个小姑娘真爱开玩笑。
(贼秃!一个个都有眼无珠,看人家长得清纯,就以为她无害吗?还高手咧,一个个都是没有眼力的东西,可笑……不过,为什么我看她这样会觉得不忍?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?她可是鬼魅夕耶!同情谁都不该同情她,危险、危险啊!)
我连连摇头,旁人都不了解我在做什么,倒是鬼魅夕可以像察觉到什么,从我身边走过时,低声摇下一句。
“……我死不掉的,这是我的命,欠你的债将来我一定还,在那天之前,我不会死的。”
声音很低,如果没有其他人耳力特好的话,应该就只有我们彼此听到,我怔了一下,也不多说什么,背起羽霓,跟在鬼魅夕的身后,走没几步,就听见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。
对面的雪峰上,那个突然冒出的大钻头,一击消灭了残虐者,其真面目当然不会这么简单,当残虐者被灭,隐藏在山腹内的东西,终于完全破山腹而出,刹时间,整座雪峰从中折断,乱石崩砸,尘沙飘扬,一派山崩地裂的毁灭景象中,一件巨物朝我们这边飞射过来。
那件巨物呈长条形,体积庞大,这一下飞射冲来的声势更是惊人,我们还没意会过来,就连忙走避,只是那件巨物确实不简单,以那等猛恶的冲势,就算直接撞进我们这边的山壁都不奇怪,我还觉得这鬼东西是打算冲过来撞山自杀,顺便连我们一同活埋的,哪知道就在撞山前一刻,它前方的巨大钻头反向转动,发动了逆喷射,凭着强劲喷射气流,把冲势化消,稳稳降落地面。
这里并不是普通平地,而是险峻山道,这么体积庞大的物体,就算能稳稳降落,也没有地方可以落脚,不过那东西确实变化多端,落地同时,两侧伸出千百勾爪,牢牢地刺入地面,虽然半边身体几乎悬空,却仍稳稳依附在山道上,没有翻滚摔下合山去。
当一切尘埃落定,我们也看清楚了那个巨物的具体型态,发现这个几乎又飞天又穿山得大东西,赫然是一列火车,前后四节车厢,最前方的火车头弄成,小丑造型,一看来有几分滑稽,但小丑诡异的笑容,却又带给我们难言的阴森感受。
火车在当今大地上并不是什么常见事物,即使是国家级势力,也未必有建造铁路与火车的技术,而造型这么变态的火车更是天下少有,偏偏我不但眼熟,之前还亲自搭乘过,就不晓得是同一辆,或者是同型号的“兄弟”。
第三新东京都市特制火车?长角小丑号!
之前我搭乘这辆列车前往伊斯塔,单纯就感觉上而言,确实是举世无双的交通工具,不但拥有诸多匪夷所思的新式技术、机关,上头还禁锢着精灵的亡魂,个个“年轻貌美”,绝对服从,是乘客的最高享受,想起来都还觉得过瘾,当然如果被精灵们看到,就是不同的感受了。
火车既然出现,上头操控列车的人也该现身,上一趟我们搭乘这辆火车时,它是无人操控的自动设备,不过这次的情形不同,我认为上头应该是有人的。
除此之外,尽管变态老爸非常惹人厌,但还不至于搞到没有手下,全部使用无人科技的程度,事实上,我无法理解,有大批的高手、优秀人才甘愿为他效死命,第三新东京都市将士的忠诚度如同铁桶一块,撬也撬不动。。。或许,他精神控制的本事比黑龙王更高明,那些人全部被他洗了脑也未可知。
“我是长角小丑号的临时列车长老妖,少将军在吗?”
声若洪钟,从长角小丑号之内走出的,是一名熟面孔,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光头老者,双臂都是伤痕,一只眼睛上戴着金属眼罩,似是已盲,但仅余的一只独目炯炯有神,威严地俯视着我们。
这位老妖将军,之前把守通往伊斯塔的黑山谷道,我对他不太熟悉,但见过他之后,我便作了调查,这才晓得他威名赫赫,是阿里布达王国……不,该说是、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悍将,武功高强,一手“阎罗十八杀”的爪法,当年杀得伊斯塔人仰马翻,难怪娜西莎丝见到他的时候,眼睛瞪成那样了。
如此豪杰人物,当然不能当作喽罗看待,否则他脸色一变,抓着我两脚往外撕开,把他阎罗十八杀之中最着名的分尸杀用在我身上,我就很难看了。话虽如此,面对变态老爸的手下,要说我心情有多好,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。。
“我是约翰?法雷尔,老妖将军你好,上次在黑山谷道承蒙照应,足感盛情,不过少将军这三字请莫再提起,我这个人没别的,就是不喜欢随便沾亲带故拉关系。”
听我这么说,老妖将军没有回话,只是把手一扬,长角小丑号后方的几扇车门一起打开。
“请少将军上车。”
称呼不变,很明显是没把我的话当话,至于上车之后要去哪,这种低能问题我就直接省了,除了第三新东京都市,还能有什么别的地方?
我原本的想法相当简单,就是一路引着黑龙会的兵力,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,引两虎相争,浑水摸鱼。第三新东京都市始终垫伏不动,实力未明,令各方势力都相当头痛,我相信黑龙会也非常想一探,肯定会配合我的计划行事,要说有什么顾虑,那就是从这里到第三新东京都市可不是一段短路程,途中如若发生点什么,意外横生,一切就未必能如我预料。
现在,意外比我预期得更早发生,变态老爸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意图,为了避免我给他制造太多麻烦,所以直接派人过来,把我接去第三新东京都市。初始目的无法达成,令人懊恼,我犹豫着是否该上车,这时老妖将军又以洪亮的声音开口了。
“少将军,你的几位朋友或伤或体力透支,都需要医疗处理,为了他们着想,你还是尽快上车,别耽误他们的治疗才好。”
“哈!既然老妖将军这么说,我……”
我笑了一声,觉得这话说得真是大外行,我哪可能为了他们着想而上车?这么说未免太不了解我,正要一句话嘲弄顶回,忽然发现老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,暗地里却在运劲,而长角小丑号内也有不明能量反应,可能是魔法师开始念颂咒文,蓄势待发。
(好家伙,刚才我忘了问,要是不上车会有什么后果?变态老爸这次可能是下了死命令,要是我不答应上车,就直接动手擒人。依照现有情势,我有筹码去搏一搏吗?)
结论当然是没有,老妖将军还罢,我对长角小丑号忌惮甚深,那个变态东西不但本身蕴含着非比寻常的科技力量,装配着厉害的机关兵器,光是看刚才毁灭虐者的那一击,我猜里头还藏着不少魔导师或是魔剑士,若是大家谈判破裂,老妖把手一挥,出现个“五百刀斧手快步跑出,将我等团团围住”的经典场面,那时候可就非常难看了。
“……我恭敬不如从命,就接受你的招待,大伙一起上火车吧。”
一声长笑未完,态度变化如此之大,旁边的人们多数都傻了眼,尤其是那十八个大光头,他们听我的冷笑不怀好意,怎么都没料到我态度变得如此之快,不但顺应邀请,还跑过去向老妖握手套关系,一个个全都看得目瞪口呆。
大概也就只有方青书和鬼魅夕,这两人眼力远超旁人,才看出局势曾经一触即发,差点大家就要翻脸动手,所以面上并无意外之色,至于羽霓……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慈航静殿的和尚与我本不是一路,但我要上火车,当然要拉他们一把,总不好把人家晾在山道上吹冷风,更何况方青书到哪里,他们也要护卫到哪里,大家当然就一道走了。
上了火车之后,我发现老妖所言非虚,这辆火车里头确实有着精良的医疗设备,当人坐定位后,就有机械手臂伸出,进行裹伤、上药等医疗处里,连没受伤的都可以享受按摩服务,真是设计周到,但我左顾右盼,总觉得少了点东西。
“呃,老妖将军,请问一下,那个……列车上的慰安妓女……呃,我是说车掌小姐,怎么都不见了?”
一开口就问妓女,这话再次把大和尚们惊得直瞪眼,纷纷口颂阿弥陀佛,反覆说罪过,就连老妖将军都板起面孔,睁着他的独眼,严肃地道∶“上头有人吩咐过,说不能带你去风月场所,那些东西都被撒销了。”
“不能带我去风月场所?说的是啥狗屁话?喂老虎总要拿块肉,你们请我上车,居然连女人都不准备,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?我老爸平常心理变态也就算了,现在还给我来这一套?”
我的抱怨未完,便被一下物体碎裂声响给打断,抬头一看,老妖将军的一爪,将车内一根钢柱抓去一块,这一手爪功确实犀利,但更让我们注意的,则是他身上的凶猛气势,尽管背对着我们,却像是一头盛怒的猛虎,正竭力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,凶恶气势犹如浪潮,一波一波往外扩散。
“为人子,这样背后议论自己的父亲,大逆不道,可耻!”
背对着我们的老妖将军,用一种努力压抑住的声音说话。我有些意外,没想到变态老爸这样没心肝的人,居然能让手下如此尊敬,连听到外人说句坏话都如此吹胡瞪眼,实在是很了得,不过……这仍无法改变他是个心理变态的事实,更重要的是……这干外人什么事?
我正在想该如何应答,却突然听见老妖道∶“下命令的……不是司令。”
“哦?”
我有点惊愕,但也觉得合理,依照变态老爸的个性,断无可能专程吩咐底下人不让我找女人,这可实在不是他的作风,就不晓得是谁下的命令了。
“司令他的意思……是准备好所有的女人,让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……”老妖将军边说边摇头,似乎对变态老爸的这道命令极为不解,其实在现今的大地上,各国贵族、富豪素来门风奢靡,别说父亲为儿子安排女人享乐,就算是父亲玩完了女人,扔给儿子接手都是常有的事,甚至父子同玩一个女人,这种事也不是没有,实在用不着大惊小怪。
老妖将军对于自己的最高长官安排女人给儿子享乐一事,好像非常愤慨,真看不出他有如此高的道德感,又或许……是因为自己的偶像做出这种行为,所以才受到大打击吧?当然,就我而言,实在很难理解有人会把变态老爸当成偶像来拜,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。
安排好所有人的休息所在后,老妖便告辞离去,他一走,我马上靠着墙,收起戏谴的表情,认真思索眼前的每一个问题。
“……这辆火车,很不对劲啊。”
“你说的是哪一点不对劲?”
如果是以前,同行的伙伴多少能陪我商量,就算在智略上帮不到忙,起码能够产生脑力激荡的作用,多个意见也能刺激灵感,可惜目前身边人才匮乏,羽霓在这方面完全派不上用场,能够帮到我一点的,也就只有与我同一房间的鬼魅夕,我一出声,她立刻接上话。
鬼魅夕可不是普通的天然呆少女,她是大地第一忍—者,专业才能远胜于我,肯定观察到很多我没注意到的地方,光是听她回答的那句话,就知道有戏。
我道∶“刚刚那一发急冻冰雪,看那声势,我本来估计火车里起码百名魔法师,再不然就是三十名以上的六级魔法师,但这车上的人数……”
长角小丑号有防御结界笼罩,难以从外窥探内部奥秘,但从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,我就已经知道不对,整列火车扣除最前方的火车头不计,后方拉了三节车厢,看起来几乎都是机械设备与座位、床位,没见着多少人,更没看到我预估中的大批魔法师,我的猜测明显出现偏差,这一点更被鬼魅夕所肯定。
“从头到尾,不含我们、十八罗汉与方青书,就只有五个生命迹象……有三个是人,还有两个……可能是兽人或者其他生命体。”
不愧是鬼魅夕,她上火车后一直跟在我身旁,没有到处逛,却能够纯凭感应侦知这些线索,还分辨出人类以外的种族,这就是专业水平。
“可是,这个结论有盲点存在,我只能感应出跳动中的心脏,借以判断生命体数目,万一隐藏着什么心脏不跳动的生命体,就会出现误判。”
“呃?这世上有心不跳的生命体吗?”
“有,有些生命体平时处于假死状态,心跳停止,也有些怪异生命体根本没有心脏,黑龙会的改造技术已经可以做到这一步,相信第三新东京都市也有同样的能耐。”
“……你们黑龙会里怎么那么多变态啊?虽然是邪恶组织,也不用整天制造妖魔鬼怪吧?”
“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!有意见可以向他们投诉。”
第三话 万水千山休憩时刻
虽然上了长脚小丑号,我可没有因此就觉得脱离险境,鬼魅夕说过后头有追兵,还很有可能就是李华梅本人,要是我们不尽快离开,被敌人追上,那时候就算是满车的人联手,再加上长脚小丑号的机关兵器,也未必是一再突破极限、力量屡攀至新巅峰的李华梅之敌。
李华梅的体质特殊,每当经历生死险境,历劫重生,八歧黄金龙的潜能被触动,力量就会大幅攀升。当日与无头骑士激战,她的力量就提升过一次,对于当时已挤身大地上五大最强者排名的她而言,不啻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后来被黑龙王所擒,惨遭酷刑折磨,徘徊于生死边缘之际,力量再次激增,现在的她,虽是受人控制,力量却如日中天,攀升至一生未有的巅峰,即便是黑龙王本人,在纯力量的比拼下,都未必能将之压倒,若我们此时碰上她,后果不问可知。
除此之外,我也不觉得长脚小丑号是多安全的所在,这里是变态老爸的地头,不是我的地头,车上全是他的手下,奉他的命令行事,说不定等一下一变脸,老妖一将军就会冷不防地出现在我眼前狞笑,说什么我们都已经中了奇毒,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之类的。
总之,半点也大意不得,我甚至对长脚小丑号上头的机关特别放心不下,这些机械不同于传统的机关模式,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,无从想像会否我往什么地方一靠,就射出三枝弩箭?又或是掉下一张大网,将我捆起?
“对了,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专业人士,在你的专业生涯里头,有没有看过一种机关椅子,只要女人坐上去,四肢就会立刻被锁住,然后……嘿嘿,就能任男人为所欲为了……”
我边说边狞笑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猥琐痴汉的样子,差点就冲着鬼魅夕舔舌头,用意当然是借这机会吃一下意淫豆腐,如果是冷翎兰在这,绝对会怒瞪我一下,那种美人薄怒的风情,是非常美丽的光景,只可借,这次我踢到铁板,忘了眼前人是一个天然呆。
“有!”
鬼魅夕答得斩钉截铁,“极乐销魂椅。黑龙会十八逼供淫具之一,你描述的那种应该是第七代的旧型号,编号W“X520,当人坐上去,就会有机关锁住其四肢,并且调整角度,将臀部大幅抬高,然后……就很好插入了。”
整个介绍如数家珍,连型号都记得清清楚楚,我差点以为这玩意儿是鬼魅夕自己设计制造的,而她说完之后,呆了两秒,跟着便好像恍然大悟,拍了一下手掌,明眸妙目朝我看来!
“你问这个,是想坐上去看看?”
“……我坐这种淫具椅干什么?这是给女人坐的吧?”
“也不见得,在黑龙会,有时候也会给男人坐,一样能够派上用场的。”
一个相貌纯洁天真的少女,用那么自然的声音说这种话,听了还真是让人感到刺激,连我都不禁连连摸着下巴,想要坐坐那张淫具椅,试试看滋味如何。
“唔,你说得倒是不错,我……等等!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个?我又不是心剑神尼那样的变态,我只要女人对我挺屁股,自己不会对女人挺屁股要求插的,你当我是金雀花联邦那一挂的吗?真是岂有此理!差点就被你拉到另外那个世界去了。”
我连声抱怨,鬼魅夕似懂非懂,侧过头看了我几眼,转身想要离开,我想想觉(得古怪,加问了一句,“等一下,有件事我想不通,黑龙会设计那种椅子给男人坐,论这又是为了什么?总不会你们里头也有很多双性恋,弄这种东西方便大家一起爽吧?”
原本以为,这些话已经问得够露骨、这些念头已经想得够邪恶了,没想到,鬼魅夕耸耸肩,说第八代开始的新型号是男女通用,具体用法是让人坐上椅子后,四肢被锁,下体高抬,施刑人员会将特殊药水自下身灌入,片刻之后,全身的骨、肉、血就会完全溶解,化作黏液排出,只剩下一张全无伤痕的人皮。
“这技术在逼供上有非常好的效果,虽然当事人无法开口了,不过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,招供机会有九成三,所以有段时间这种技术被广泛使用。”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黑龙会里是只有变态喔?虽然你们里头都是一堆妖魔鬼怪,我也晓得,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?整天不是抽筋就是剥皮,过这种生活都不累的吗?”
“当这些都只是工作的一部分,你就没什么感觉了,嗯心、反胃、激动……这些都只是工作情绪中的一部分,久了就没感觉。也不是麻木,就只是……习惯了。”
鬼魅夕说完,摇了摇头,也没做什么动作,就像隐身一样,忽然从我眼前消失。我不觉得奇怪,因为之前就已经商量过,由她发挥专业技能,神不知、鬼不觉地探查一下长脚小丑号的内部,顺便听听车上的人都在说些什么,省得莫名其妙被人干掉还在傻笑。
(说消失就消失,有这种同伴还真是方便,如果能搞个这种贴身护卫就好了,不管走到哪里,想叫人的时候就吩咐一声,连摇铃都不用;想干的时候直接就叫出来干,干完了就让她自动消失走人,还不用递卫生纸给她,超方便的……)
越想越过瘾,可惜有这种想法与需要的,世上大概只有我一个,因为有能力使唤鬼魅夕这种级数的高手,都是变态老爸、黑龙王这样的领导人,本身实力强绝,根本不需要任何护卫,至于对女色的需求……我想他们也是用不着的,虽不敢说他们已戒绝女色,可是根据我的了解,与美女交媾只是他们的一种调剂,有与没有都没差,他们并不像我这样,把征服美女看成人生目的,甚至也无须借着征服女人来得到满足感。
(啧,我可能真的要检讨一下,如果绝世高手都是那个样子,我现在这样是不是一生也无望变成高手啊?)
躺在卧铺上,我思索着很多问题,最近这段时间几乎都在逃亡跑路,没什么静下来思考的余裕,该是好好静下来,想想未来该怎么办了。
把黑会的兵引往第三新东京都市,制造冲突的这个计划,看起来好像是失败了,但其实是不一定,反正现在我已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,要搞破坏的机会,路上随时都有,倒也不急于一时。
和变态老爸见一面,这也是绝对有必要的,以现在天下局势之乱,我不信他真的就只是躲在要塞里头发呆,要是他真的那么单纯,也就不会派人到这里来接我了,况且,当黑龙会都快杀到门口,就算他能继续发呆,他的手下也会做反应,总不成眼睁睁看着敌人把要塞给挑了。
(对喔,鬼魅夕说过,追兵可能是李华梅本人,要是把她给引到第三新东京都市,说不定就能借着变态老爸的力量,将她制服,那里也有足够的技术力量,若说有什么人可以破除鬼婆的洗脑技术,肯定就是那里了!)
这个战术构想让我着实兴奋,几乎从床上坐起来,可是实务层面的困难,马上让我意识到这个战术难以实施,主要的关键就在于……变态老爸的态度。
若是外公万兽尊者还在,我请他出手,他必会相助,但我与变态老爸之间,从来就不是那种父慈子孝的亲密关系,光是想到当年为了月樱的事,我向他苦求,他却如何对我,我就不会蠢到相信能轻易请他出手制服李华梅。求恳无用,谈交易更是与虎谋皮,更有甚者,我甚至无法确保李华梅的安全,谁也说不准变态老爸会否趁着这个机会,直接就把李华梅斩杀,消除敌人的一大战力,倘使这种情形真的出现,我后悔就来不及了。
“诱惑巨大,风险同样也巨大……嗯,有没有办法在不借助变态老爸力量的前提下,设局制服李华梅呢?”
答案当然是不可能,李华梅虽然受人操控,却不是失智的白痴,她能思考、能筹谋定计,绝不是那种只会向前呆呆冲的傻瓜,要搞定她必须要长时间的准备、布局,慢慢诱她掉入陷阱,不是仓促间设个埋伏,就能把她搞定的。我没有把握与李华梅斗智,至于斗力那更是连想都不要想。
左也不行,右也不行,当事情似乎全无对策可解决,我就开始感叹自己身边的个可用资源实在太少。过去我武功极差,可是身旁的同伴有勇有智,能够斗智谋,也有人负责硬拼,碰到什么险难都可以尝试解决,如今我武功虽然提升,身边却没什么人了,实在扼腕。
茅延安、阿雪、羽虹,都已经站在我的对立面,曾一起面对无数困难的小队,现在已是分崩离析,如果他们都还在……
“呃,对了,还有一个家伙,我怎么把它给忘记了……”
我们小队的最后一个人……正确来说,不是人,是最后一个成员,碧玉龙豹“紫罗兰”!
当初在索蓝西亚,羽霓追踪敌人而去,紫罗兰也是跟随同去,后来羽霓被敌人所擒,紫罗兰亦不知所踪。末日战龙一事结束后,我有委托伦斐尔进行调查,但当时马德列的手下,不是在混乱中死得精光,就是处于失智状态,想要知道那时擒下羽霓的详情根本就不可能。
霓虹姐妹之中,妹妹羽虹在我心中的分量,姊姊羽霓是没法比的,但和羽霓比起来,紫罗兰的重要性就实在算不上一回事,反正现在连阿雪都不阿雪了,我要那头豹子也没多大用处,既对付不了现在的敌人,难道宰了拿来烧烤吗?
可是……当身边什么同伴也没有,觉得寂寞的时候,还真是突然很想念这头豹子,如果它此时还在,我的感受应该会好不少吧。
“真是荒唐,我想那头豹子干什么?那家伙这么讨人厌,一定早就被宰了作火锅,我想一团火锅料有何意义?还是想点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吧。”
与其把精神放在回忆紫罗兰上,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把鬼魅夕给干了。于情于理,我也该把她给干了,姑且不论我们之间的仇怨清算,光是她那动人的姿容,就让我非把她弄上床不可,反正她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可能我叫她上床,她就直接躺上去分开双腿,没有什么抵抗问题,连下药都可以省了。
照理说,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,然而,越是这样,我自己反倒越觉得没法接受。
黄泉青菊的美丽,足以比拟四大天女,这绝顶难逢的童颜巨乳,更令我垂涎欲滴,更别说我这几天偷偷观察,鬼魅夕很有可能尚是处女之身,能够替黑龙忍军的头头开处,这是何等荣耀?何等的诱惑?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?
可是,鬼魅夕的言语中一直流露着一个意味,就是—她希望借此来抵消我们之间的恩怨。鬼魅夕从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,事实上,确实也很难说她真的做错了什么,她只是觉得欠了我点东西,而若不把这些债早点打消,有碍于彼此间的合作,所以,如果我在这时候把她做了,就相当于做出“恩怨一笔勾销”的承诺,这如何可以?
人我是一定要干的,但旧帐可没那么容易就勾销,既然是为了报复,我自然要好好想个办法,让鬼魅夕痛苦万分,一辈子都会记得我给她的折磨,甚至被打击到遭受精神伤害,那我就会很痛快了。
可惜……这些念头只能想想,暂时没有实现可能,因为目前我和鬼魅夕正联手抗敌,对她倚重甚深,如果我为了报复,找机会对她痛加折磨,肢体摧残成伤,那当我得意大笑时,黑龙会的攻击来到,把助手同志给操成废人的我,只能一个人来扛,届时就真的很好笑了。
就是因为有着这许多的顾忌、纠葛,一件早就该付诸实行的事,被我迟迟拖至今日,徒叹奈何。我不后悔,也不心急,但此事确实要想个方法解决,不能这么一天一天地拖延下去。
“唔,鬼魅夕她……喂!卖力一点可以吗?”
我是很珍惜时间运用的人,绝对不会浪费时间,像现在这种兵凶战危,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冲进来喊杀的节骨眼,就要把握时间做最重要的事。
早已卸除伪装的羽霓,此刻正趴在我胯间,卖力地吹吮着。她身上的服装相当简单,就是一件紧身的丝质衬衣与短裤,虽然手脚上有些烧伤与血污,不过都已经过医疗处理,上药包扎,没什么大碍,反倒是替这个战地美人增添了几分英武气息。
羽霓的吹吮技巧,几乎已经快变成我所知女性中的第一,最近除了口舌舔卷外,我又开始在其他方面对她进行训练。与鬼魅夕同行的时间,虽然我当着鬼魅夕的面,没什么需要忌讳,可是黑龙忍军在后头追着跑,整天喊打喊杀的,还到处下毒,要不是有鬼魅夕在,我们极可能在某次战斗后的用餐时间,不知不觉地中毒倒地,别说幸存至今了……在这样的压力下,实在没什么偷空做爱的兴致,直到现在。
以当前的目标来说,我最想搞上手的对象当然是鬼魅夕,这个童颜清纯女,整天在我面前摇晃巨乳,那种剧烈反差所形成的诱惑,让我每次都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,不过,还不是时候,目前只能先拿羽霓来当对象。
搞着一个女人,脑里幻想着另一个女人,这是相当失礼的行为,我从来都不这么干,羽霓为我作口舌侍奉,我就专心享受,看着她认真地把肉茎含在嘴里,仿若吹口琴一样,来回吹吮,不时更伸出小香舌,绕着肉茎打转,舔到顶端的肉姑时姨更不忘用舌尖刺激马眼,灵巧刁钻的程度,让我一阵一阵地发麻。
“干得漂亮,你够卖力了,现在给你点奖赏吧。”
我一面说着,手腕穿进羽霓的短裤中,滑到小翘臀那,抓了抓,抓到了一滩黏液。
“湿成这个样子?真是棒,你这算是训练有素了。”
羽霓随着我的手掌翻动,指头顺着柔嫩的花瓣,直探入已湿润的花谷,发出一声声美妙的呻吟。
“那……那……那都是被你训练的……噢,你……快点,外头还有人的……”
花谷被指头玩弄,本来趴在床沿为我吹吮的羽霓,此时娇喘吁吁,身若无骨,几乎站也站不稳,我稳坐床沿,将她反转过来,背对着我,这个角度直接面对房门,任谁进来我们都看得到,当然人家也都看得到我们,羽霓一惊,已被我趁势扯下她的短裤,露出了挺翘的美臀。
“你不应该穿裤子……穿裙子就方便得多了……”
我坐在羽霓的身后笑谁她,滚烫的肉茎已经沿着股沟滑行,黏滑的蜜液指引着我,到达一个紧窄的禁地,由于短裤没有完全脱掉,羽霓的双腿无法打开,肉茎几乎是在臀肉与双腿的三重包夹下挺进,异样的紧窄压力,在撑开花谷的瞬间,我差点缴械投降。
“噢……是你说……穿裙子不利战斗的……”
“谁说你可以顶嘴的?穿裙子是不利战斗,但方便我们现在肉搏啊!”
我用力往前一顶,羽霓嘤咛一声,娇躯前倾,双手往前抓不住任何东西,只有按放在膝盖上,前倾的姿势、下沉的上肢,令挺翘的美臀又撅高了几分,我的肉茎得以一杆见底。
“喜欢吗?要不要快一点?”
我享受着被腔道肉壁吮吸的感觉,只有慢慢的抽插,这种感觉才真切,所以我抽拉得很慢,那些不断涌出的蜜液,滴到半脱的短裤上,羽霓当然不知丰沛的蜜汁浸湿了裤子,她一边耸动,一边慢条斯理地呻吟着。
“好……快、快一点……”
“说得好,就让你爽一下。”
我探握住两颗悬垂的美乳,几记重重的抽插后,才在羽霓耳边悄声道:“有没有办法把妹妹再叫出来,一起爽一爽?”一
询问之中,我没有忘记动作,肉茎密集抽插的程度很可怕,肉臀迎接的力度也很惊人,在这情欲的交响中,我听见羽霓的声音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妹妹……她不愿意出来……哦……”
呻吟之中,羽霓有些迷离,话说得让我不是很明白,而她耸动得很急,连我身下的床板都在作响,当我将肉茎凶猛地一下捅进她火热的腔道,她发出了一声令我吃惊的哼叫。
“哦!”
我双手从后拉着羽霓的双肩,眼睛由侧面看着她嫣红的脸颊,下身可以感受到她浑圆的雪臀,摩擦着我的大腿。
“妹妹不肯出来,那你就一个人上天去吧。”我从后吻着羽霓的脸颊,在她耳边道∶“这一下舒服吗,想要就吻我。”
眼神迷离,被欲望所掳获,羽霓回转过脸与我接吻,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,我吻着她,故意放慢了动作,轻轻地挺动下身,她等了一会儿,没有等到期待的抽动,就忍不住配合我的挺动,摇起了自己的雪白屁股。
我抬起一点身子,再次开始了征服她的抽动,每一次深深插到底后,都会用指头在她柔嫩的菊蕾外摩擦,每一下摩擦,都让羽霓的纤瘦躯体又是一阵剧烈颤抖,叫声都陡然提高几度。
随着她的呼吸越来越重,雪臀的扭动也更加频繁,嘴里不时发出轻声的吟叫,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膝盖,两条腿一下激烈颤抖,一会又彷佛要无力垂倒,我见她已经有高潮的迹象,便加快了节奏。
“再用力一点!太舒服了,我要上去了。”
羽霓清亮地一声高叫,浑身颤抖、抽搐,双腿乱颤,雪臀猛往后顶,嘴唇一下一下地追着我的吻。
我一下意识到了,她此时完全沉浸在快感之中,便用力以下身撞击着她的雪臀,+感到了她的腔道在收缩,痉挛般的抽搐让我感到动作有些吃力,便用力一下贯通到底,将羽霓送上了高潮。
“……我,我的来了。”
羽霓突然拼命地耸动,很凌厉,我发现她的眼神完全迷醉,娇艳如桃花,顿时明白,收束腹肌,双手扶着她臀部的两侧,猛烈地抽动肉茎,不到三十下,羽霓就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悲呜,哆嗦中娇躯停止了耸动。
先把羽霓送上高潮,再来才轮到我的射出。“莹晶玉”一下子注入温暖的女性宫房,重度成瘾的羽霓得到双方面满足,几乎翻了白眼,我在宣泄之后,也相当畅快,只是在拔出之时,突然觉得有些遗憾。
“嘿!你满足了吗?别浪费,这边还剩下一点,要不要含一下?”这个问话根本是多余,羽霓看到肉菇周边的那些白浊残渍,就像小猫儿见到鱼一样,是绝对不会放过的。
羽霓动作敏捷地转过身,眼神在肉菇上扫过,登时一亮,缓缓跪下,在我仍然挺着的肉茎前,张开樱桃般的小嘴,小心翼翼地把肉姑吞进口腔,在她合上红唇的瞬间,我发出一声浑厚的叹息,只要是男人,大概都会喜欢女人这种深情接纳。
不过,不管是什么地方,总会有不识趣的不速之客,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,打断了我享受余韵的乐趣,更糟糕的一点,就是我不认为对方会来得如此凑巧,刚好在我们完事的瞬间来敲门,九成九是早就来到,听了大半场的实况转播。
虽然说因为在做爱,精神不集中,被人站在门外听半天也没发现,可是,普通人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,能够无声无息在那边站上许久,没有相当的修为就绝难办到,所以站在那里的,肯定不是普通人。
“是哪个变态色情狂站在外头?既然都站了那么久,何必敲门?直接推门进来,想看什么就直接看了,装什么蒜?”
我说话的时候,羽霓仍趴在我胯间,一口一口彷佛舔冰淇淋那样,将肉菇周围的残精舔舐干净,雪白的美臀高高翘起,一点也不在乎随时有人可能推门进来,只是很单纯地沉浸在舔舐残精的享受中,那种极为满足的表情,确实让我极有成就感。
“阿弥陀佛!”
外头的人口颂佛号,连称罪过,原来是十八个大和尚之一,受方青书的委托来此,希望请我过去谈谈。
“奇了,他好端端的躺着养伤,找我过去干什么?我和他话不投机,有什么东西好聊的。”
如果单纯说个人意愿,我还真不怎么想见方青书的面,每次见他都有种眼前光芒闪耀,睁不开眼哟感觉,然而,他也可能是要讨论一些正经事,若我不去,就拖延了正事。
想到要紧处,我不得不起身穿衣,往赴方青书的邀约,羽霓则是留在房里,等候我的下一个指令。
“方仔,你闲得没事干,派喽罗找我做什么?”
方青书一个人躺在床上,长脚小丑号上的医疗设备,帮他处理了身体的伤势,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得多,脸上也有了血色,只不过体内那道伏藏的剑气未除,始终是存有隐患。
“……其实没有什么事,就是想和你聊聊、谈谈而已。”
方青书让舱房内的所有人都离开,就只剩下我们两个,我本以为他是找我谈机密大事,听他说什么随便聊聊,反倒是愣了,我们两个虽然不能说都是大人物,但也不是空闲到没事可以喝茶聊天的,听他这样一说,我着实不解。
“奇怪,你和我,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?你是天之骄子,我是靠偷抢拐骗混饭吃的,我们两个谈话,肯定就是你糗我,这种聊天有什么意义?”
“你也算是当今大地上的传奇人物,论英雄事迹,你不输给任何人,怎么那么没有信心?说起话来这么没有自信?”
“如果自信满满,就能让黑龙王去吃大便,我保证我会信心多到走路横行。江湖上自信过多的人到处有,头脑清醒的就没几个,我还是宁愿把自己的定位放低一点,省得动不动就脑袋发热。”
“……自始至终,你真是一点也没变,从南蛮那时候至今,你的力量大幅增加,但个性、想法,你始终都还是你……”
方青书说着,突然叹了一口长长的气,“其实,一直以来,我都很羡慕你,羡慕你约翰?法雷尔的一切。”
第四话 结义交心地下潜藏
“方仔,你没搞错吧?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,你说这话根本就是胡扯,你出生名门,是咬着金汤匙出世的,打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,要什么就有什么,过的完全和老子是两样人生,你说你羡慕我……呸!无聊没事干也别拿老子来开心。”
我有些恼怒地把方青书的话顶回去,却看他摇了摇头,道∶“这不是拿你寻开心,有些东西外人不晓得,但你一定能够理解。”
“啥东西我能理解?别说什么外人不晓得,我和你那可从来都不算是自己人啊!?”
“出身在非凡人家的感受。这点你是一定最明白的,不是吗?”
方青书确实不是普通人,从他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起,我就不能不认真回答,因为这个问题确实点中我的要害,触碰到我的一块心病,当然我也可以装傻否认,只不过这样一来,做得如此明显,就未免让人耻笑了。
诚然,方青书这个问题问得很深刻,没有相同处境的人绝对难以理解。出身在非凡人家,可能享受到很大的好处,却也可能没有,这点很不好说,但可以肯定的,就是出生在非凡人家,所要背负的东西,一开始就比较多。
我生在法雷尔家,出生就能够修练绝顶神功,这似乎是我比平常人要占便宜的地方,但到了最后,法雷尔家的玄武真功我并没有练,什么好处都没有占到,反倒中是那些被爷爷、变态老爸占过便宜,诅咒法雷尔家断子绝孙的人,从小就追着我喊打喊杀。
一个人,从刚刚懂事的时候,就开始天天被人追杀,就连在幼儿园的午餐喝杯牛奶,都可能因为被人下毒,喝了两口就毒发倒地,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外人能够想像。爷爷早已不在人世,变态老爸又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,恨他们的人只能找我算帐,那时对我而言,生在法雷尔家有什么好处,我全都不想知道,也不在乎了,满心所想,就是恼恨自己为何出生在这见鬼的法雷尔家。
方青书的意思,我很明白,他出身方字世家,是金雀花联邦的望族,在军政方面俱掌大权,以他世子的身份,打从出生那一刻起,就注定享尽荣华富贵,但从另一层意义来说,他从出生那刻起,就被要求进入人生成功组,被要求成为一个能够扛起家族兴亡责任的继承人。
外人可能都以为大世家、大豪门的继承人很好当,从小锦衣玉食,要什么就有什么,一路享受到大,不过,除非我们愿意相信每个笨蛋都能发财、出人头地,要不然,就应该有个基本认知;凡是能够世代富贵、当人上人的家伙,都不是普通人。
既然不是普通人,那么,这些不是普通人的菁英,就不会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,他们理所当然地重视教育,尤其是下一代继承者的教育,哪可能会轻忽大意?若把自己毕生奋斗的基业,交给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二世祖,那是死都无法瞑目,因此,把后继者训练成才,就是一件非完成不可的任务。
假如一切都能如此顺理成章,那倒是好事一件,问题是,人的才情有强弱之分,即使才能出众,也有性向之别,不是每个人的才能都与喜好合一,整天被逼着干自己不想干的事,时间一久,真的都会疯掉,很多王子登基后变成超级暴君,理由很简单,从前压抑过度而已。
人经由磨练而增强,这不见得不好,但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成功,那就是另一码子事了,更有甚者,此事不是“强迫成功”这么简单,比较正确一点的说法根本就是“不成功,便成仁”世家大族的权力斗争,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,竞争x!J最后,不是想退出就能退一出的,从这场斗争游戏开始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。一个基本规则“不死蘑么听
对没有把手一摊说弃权的可能,只要在竞争中输了,结果就是驯鹅别干黜都能先清楚这个基本规则,那么,虽然还是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地想要参加这游戏,于但至少……不会有什么人认为,这游戏有乐趣没压力。
考虑到方青书的出身,这些状况在他身上绝对适用,他那一句话中所透露的沉重压力,也就可想而知了,在天之骄子这个形象的背后,这家伙其实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可怜家伙,只不过,他能力比我优秀百倍,能够享受的东西也多我百倍……
“喂,方仔,你找我说这些干什么?就算大家背后承担的压力差不多,你的人生还是过得比我爽得多,有必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吗?我可怜谁也不会可怜你啊,你是不是找错人说话了?”
我皱着眉头说话,方青书听了微微一笑,道∶“你我的位置不易坐,但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坐上这位置,这个位置的权利与义务,我都一肩承担,并没有什么好遗憾、后悔的,只是……对于你,我确实是很羡慕的。”
“有什么好羡慕的?我武功不如你,朋友没你多,没你有钱,长得也没你帅,你到底是羡慕我什么?总不会是羡慕我干过的女人比你多吧?但你以往一向是不近女色,都快要被人以为是同性恋了,怎么突然转了兴趣,对女人感兴趣?”
“这个……你误会了啦,我本来就对女孩子有兴趣,从来也不是同性恋,外头那些谣传岂可尽信?如果说我是同性恋的话,那你也早就成黑龙王了。”
“少扯这个,你的意思是……你确实羡慕我干过的女人比你多,而且都是干一些名女人,连李华梅都干过了?”
“怎么可能?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羡慕这种事吧?
这种事情是你的个人成就,半是缘分,半是天命,我也羡慕不来,哪用得着为了这个羡慕你?”
方青书笑道∶“真正让我欣羡的,是你的自由自在,从不看人脸色做事啊。从以前到现在,你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,不管别人说你怎么样,只照自己的想法做事,谁也没法左右你……这是我无缘接触的人生。”
“哦,就是为了这个啊,我是孤家寡人,光棍一个,一个人做事当然就自己说了算,哪像你是世家公子,叔叔伯伯的亲戚一堆,每个人的意见都要顾,所有结论都是妥协出来的,反正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不过,你真的是搞错了啦,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自由,也没有那么不看人脸色,事实上,为了求人家饶命,我是常常跪下来,扯着耳朵哭的。
我打趣道∶“真的要讲羡慕,你才是让人羡慕的角色,文武双全,天之骄子,每个方面都是那么完美,什么缺点都找不到,天底下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你,在金雀花联邦,你都是蝉联多年的性感偶像第一名。”
“这个……你怎么可能不知道,天底下哪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?还不都是刻意维持、塑造出来的,当完美形象变成生活的一部分,这种生活根本就了无生趣。”
方青书叹气说话,我听着他的诉苦,才晓得他在金雀花联邦生活的压力。为了家族的利益,他在各方面必须表现得完美,一切有损优秀形象的动作都被禁止,所有损害个人形象的消息都会被封锁,别的不说,光是他之前身受重伤、气息奄奄的模样,就绝对不许公开显露在人前。
“金雀花联邦的媒体看似自由,其实背后都有大财阀在操控,并不难影响,有关世家要人的形象,都会砸下大笔金钱作维护,尽量营造出英明神武的形象,以利日后接掌大位,似我这般的情形,别说是战场上受伤,就算是想躲在自己屋里吃碗泡面,都是不可以的,即使真有此事,也不能报出去。”
“呃,有这种事?那我们怎么还常常听说你是同性恋……呃,不对,是双性恋,这些传闻不是也该被封杀的?”
“关于这个……”好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话题,方青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,“你有所不知,金雀花联邦是民主选举的政治体,与普通的专制王国有所不同,选举是国之大事,稍有失利,就会造成权力转移,后果可说相当严重,任是哪一个世家大族,都绝不敢轻忽大意……”
“这点我略有所知,可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?”
我皱着眉头问话,方青书则是又叹了一口气,“为了拉选票,就要尽量拉人,越多人对你有好感,就会连带影响他们的亲朋好友,你这边的潜在选票也就越多,说得更明白一点,各种三教九流的人与团体都要设法拉拢、结交……”
“……包括那些基佬?”
“金雀花联邦是自由的国度,同性恋者有不受侵害、不被歧视的自由,基于这份自由和保障……他们人很多。”
“理解,所以身为方字世家未来的主人,你有责任让国内的基佬对你抱持性幻想,看到你就像猫儿看见了鱼,期望有一天能够和你……咳,这样才会把票投给你。”
我拍掌而笑,但这种事情对方青书大概不怎么好笑,所以他表情异常苦涩,而我却想起另一件事,“等等,莱恩大总统也是大玻璃一个……请原谅我用这么不尊重的词,因为我确实不怎么尊重那一类的……唔,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,言归正传,怎么你可以出来玩假意淫,争取选票,他却搞到要假结婚来掩饰性向呢?”
听方青书解释,我这才明白,金雀花联邦有地域之分,方字世家所在的建安一带,是数百年的古都,文采风流,美形男当道,断袖之癖因此盛行;至于巴菲特一族的势力,主要在德州、奥勒冈附近,那边的男人高大威猛,从事放牧,还有一种叫做“牛仔”的特殊职业,最是崇拜硬派的英雄好汉,在那边搞基……别说选举了,可能直接被当众吊死,以谢社会。
说来也是莱恩生错地方,要不然哪用得着如此辛苦,直接号召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基友共举大事,集合选票,成立政党,率领大批那个圈子的人夺取政权,岂不快哉?
我道∶“呃……扯太远了,总之你的意思我明白,就是身为世家子弟,又是预定的继承人,你一直被约束着,不得不做许多你压根就不想做的事,看似风光,其实满肚子都是苦水,对吧?”
方青书皱眉道∶“差不多就是这样,但从你口中说出来,为何我觉得好像是种讽刺呢?”
“人生本来就处处充满讽刺,像你这种身份形象的人,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,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很讽刺的。”
我与方青书对坐谈话,本来我没什么兴趣与他多聊,觉得大家活在两个世界,聊了也白聊,不过,我对金雀花联邦的状况有兴趣,他既然说了,我也就姑妄听之。
阿里布达王国是帝制,对我来说,民主国度虽然不是全然陌生,但也绝对称不上熟悉,方青书说的很多事,我以前都只是约略听过,全没想到实际状况居然会是这样。
选举制度的中心,是在选贤与德,但一个所有人都明白却不能明说的事实,就是人的素质有高低不同,这世上相当多的人,并没有足够眼光去选出贤德,在这样一的情形下,一人一票所导致的必然后果,就是很容易像这样,从选举变成了“选美”。
候选人哪个知名度高,形象好,就能胜选,长得帅甚至比个人政见重要,反正再伟大的政见,当选后都有可能跳票不算数,起码选个帅哥美女上去,可以赏心悦目看四年。至于什么形象叫做“好”,那就要看个地方的特色而定,总之就是别在文教区耍流氓,风化区充君子,硬汉牛仔区搞断背,这种形同自杀的严重错误。
据方青书说,在比较久远的时代,选举文宣上尚未附有选举者的形貌图像,连样子都看不着的时候,整个选举的情形比“选美”更糟,因为只能看见名字,所以名字叫得好听的就能当选。
“啧,选举选到在比名字好听,这个时代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
“哈哈,那本来就是一个大乱之后重整的黑暗时代啊。”方青书苦笑道∶“如果是在那个时代,方青书三字大概就压不住阵脚,可能要改叫什么方吉利、方国栋、方军神之类的,才有希望胜选了……”
“今天你是个男人,如果生为女儿身,那你又要怎么办?与女同性恋者扯绯闻?”
“这个倒也不必,在选战中男人确实比女性稍占便宜,但考虑到选民的结构,如果拉拢女同性恋者,效果还不如直接隆胸缩腰,弄个G奶穿低胸装,这样胜选机会还高一些……唔,高很多,只要能博取媒体版面,即使落选,都还可以成功转业当艺人,最后嫁入豪门,这样的例子绝非罕见。”
“光是这样听,觉得真是鬼扯,我以为魔法世界已经够荒唐了,没想到扯上政治,政治世界更荒谬绝伦啊。”
这些事听得我连连摇头,既感到难以置信,又晓得他说的都是事实。听方青书说,现在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,当初是个粉面小生,个性温文,极受到妇女群众的欢迎,拿到了大批妇女选票,被政敌讥为靠脸蛋当选的总统。
“这些不足为奇,以前金雀花联邦还曾经有演员当上总统,他当演员的时候,只算是二流角色,可是当上总统后,却是一员福将,不但与周围邻国关系相处和睦,国内景气复苏,连最大的敌国都因为内乱频生,宣告解体,意外成了我国历史上的名君……”
方青书说起金雀花联邦的辉煌历史,确实让我眼界大开,接触到一些以前没听闻的事,相当有趣,浑然不觉时间流逝,不知不觉中,原本的排斥感与隔阂被消除不少,这点我不得不服,方青书确实有一种很自然地与人混熟的本事,以前居然没看出这一点。
只不过,当话说到一个段落,方青书突然不再说话,我也一下子明白过来,当互不相干的闲话已经说完,是说正经话的时候了。而方青书眼中的正经事,当然就只会是天下大事。
“你也真是奇怪,既然都知道时间宝贵,为什么不一进门就问我,偏要闲聊浪费时间?”
“因为刚才的那些话,都是实话。一直以来,你都是我羡慕的对象,这些苦闷我压在心里,早就想找人说说,今天只是终于有了机会。”方青书道∶“而且,刚才的那种气氛,若一进门就问你正事,后果肯定就是你掉头离去,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与我谈正事,是为了当面拒绝我或是胡扯吧。”
说得一点也不错,之前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,就来了超级怪兽,让我不得不产生疑虑,反正当初我拖着方青书,是为了把事情闹大,牵引黑龙会的人马杀到变态老爸面前,现在都已经上了车,计划发生变化,方青书等人的重要性自然降低,我确实有打算,如果方青书要谈慈航静殿的事,大家可以一谈,若是会扯到李华梅、茅延安,那就没什么好谈,只不过这番心思一早被他看破了。
“啧,和聪明人联手,说好是好,说麻烦也麻烦…;…”
“那真正聪明的方法,就是把你的麻烦,分摊给其他人一起承受,这样你就可以少些麻烦,岂不妙哉?”
“会吗?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家伙,就是专门在给我找麻烦的。”
我皱起眉,摇了摇头,正要开口说起索蓝西亚所发生的事,却忽然生出一种怪异感觉,还没转头,我看到方青书眼中的诧异之色,更从他眼中看见我身后的那个影子。
“喂!你搞什么啊?别以为当忍者就了不起,满世界乱闯吓人,这里有门的,你好歹敲个门行不行啊?”
我想方青书多半已看出鬼魅夕的身份,只是尚未确定或者不想点破,既然如此,我也不直呼其名,就这么含糊带过。鬼魅夕不是这么无聊的女人,如果没事,她断然不会这样出现在我身后,还来与方青书打照面,肯定是发现了什么。
“你在车上发现了什么?真的有三百刀斧手躲起来,准备砍我们?”
我问得紧张,但碰上鬼魅夕这个天然呆,我无法从她没有表情的脸上,看出任何有用的讯息,无从判断她探知的情况有多严重。、
“喂,到底是什么情形啊?如果真的是有刀斧手要冲出来,你就要早点说,哪怕我的朋友跑不掉,我也要跑掉……呃,说反了,我的意思其实是……”
无需解释,也无须掩饰,方青书当然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是什么,想赖也赖不掉,鬼魅夕更无心管我想说明什么,一把拉住我,我整个人就像一脚踩进水里头,笔直往下沉去。
“呃!?”
慌忙间我不及反应,倒是方青书似乎对此不感意外,看着我迅速往下沉,还有余裕伸手对我挥了挥。
我们是在火车上,如果真的是从地板沉下去,接下来就该是与地面、车轮热烈地接触,变成碎尸,然而,鬼魅夕的忍术,近乎影遁,我往下沉是沉入自己的影子里,完全沉下去之后,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奇异空间,就像是仰躺在海中往上看,而鬼魅夕拉着我的手,高速往旁掠去,我便跟着迅速移动。
在地面上,应该没人看得见我们,但鬼魅夕并非直线前进,却是像灵蛇一般左摇右摆,弯曲行进,那个理由她不说我也明白,肯定是因为长角小丑号内的多重结界,若是碰触到,就算不给弹飞出去,也会被人发现,那时便万事皆休。
潜行于地下,以鬼魅夕的能力,应当是易如反掌,她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,可是,她的动作一直显得很凝重,显然并不是真的那么轻松,就不晓得是忌惮长角小丑号的机关厉害,还是带着我在地下跑,负担沉重。
我一直不知道,鬼魅夕要带我去看些什么,直到上方传来人声,听见有人在说话,我才明白,她要带我来听的就是这些。
(这声音……是那个老妖将军在说话,和他说话的
人……是个女声,有点耳熟,是谁啊?)
会让我觉得熟悉的女声,这并不多见,偏偏我只觉得耳熟,一时间怎也想不起是谁,而抬头往上看,位置不好,就看到一堆鞋底,也不晓得哪个是哪个的,不过,很明显的一点,就是上头的人们并没有发现我们,鬼魅夕这一手确实高明,难怪当初连莱恩,心灯居士都给她暗杀了。
那个有些冰冷的女声,与老妖将军并不是在谈话,几乎就是在争吵了,只不过一吵的方式有点奇怪,我听见老妖一直在吼,似乎对什么事情难以接受,怒吼的声音。犹如猛虎,雷霆破天,震得人心头一颤,但那个女声却丝毫不把他的愤怒放心上,回答的语气仍是那么简短,云淡风轻。
尽管我不晓得那女人是谁,但有一件事倒是挺清楚,那就是照这样下去,这场争吵很快就要结束,因为只有单方面在发怒的吵架,根本就进行不下去的。
“……随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了,反正你也知道,司令决定好的事,没有别人能改变他想法的。”
在这一下冷淡的回答后,上方传来一下异响,似是切断了这一次的通讯,而我也在这一瞬间认出了那个女声,就是我变态老爸身边的技术要人,一个叫什么律子的美人。
(奇怪?他们都是自己人,有什么好吵的?在这节骨眼上闹内哄,没什么道理吧?)
我没有听见他们两人的完整谈话过程,猜不到他们说了什么,但鬼魅夕肯定有听见,她想必就是听见了这两人的谈话,觉得不妥,才赶去把我带来亲耳听听的。
一想到这里,我转头过去望向鬼魅夕,她朝我比了一个手势,要我别发出声音,或许,她这种地行藏身术,还是有一定的限制在,如果动静太大,或是在地底发出声音,纵使瞒得过一般人,还是难逃高手的感知。
只是,彼此不讲话,我就难以猜测这边发生什么状况,尤其是当老妖将军怒气冲冲,大步跑出这间通讯室,通讯室内回复一片寂静,鬼魅夕却没有跟在后头出去,我更不晓得她把我弄来是想干什么。
朝鬼魅夕看了一眼,她正在思索什么事,怔怔出神,突然一下轻拍手掌,眼神一亮,好像是脑里的问题获得解决,我看看上方反正没人了,也不再顾忌,便想开口询问她究竟,哪知道她再次竖起手指,比出噤声的手势。
(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到底这女人想干什么啊?妈的,不管了!)
我微有怒气,想要发作,可是鬼魅夕却抢先一步,闪电出手,朝我按来,假如这一下是偷袭,我还能理解,可是鬼魅夕这一按,手上不带任何杀气,却笔直按向我的裤裆,这就使我吓一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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